2024年11月,朝鲜一名高级外交官李日圭,带着妻子和孩子,悄然叛逃到韩国。李日圭叛逃的消息引起巨大反响,因为李日圭是自2016年以来,逃往韩国的最高级别朝鲜外交官。
李日圭曾在朝鲜外务省工作,担任过多个重要职务。他的事业在朝鲜政界逐渐上升,甚至得到了金正恩的直接表彰和肯定,曾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共饮茶谈。
1999年,李日圭走进了平壤外务省的大门。与其他同事不同,他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,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国营贸易公司职员。
因为父亲工作性质的原因,他在童年时期就有机会随父亲辗转于阿尔及利亚和古巴等国家,在异国他乡度过了青少年时光,也为他日后的外交生涯打下了坚实基础。
回国后,李日圭进入平壤外国语学院学习,他专攻法语和西班牙语,优异的语言天赋让他在众多同学中脱颖而出。
进入外务省工作后,他很快就意识到,在这个充斥着权贵子弟的机构里,仅凭能力和努力是远远不够的。来自权势家庭的同事们,往往能轻而易举地获得重要职位,而他这个“根基”不稳的普通人,只能在夹缝中艰难求存。
2013年7月10日,巴拿马运河警察在进行例行检查时拦截了朝鲜的“清川江”号,怀疑这艘船上藏有毒品,警方便登船进行检查。
检查结果显示,船只申报的货物为蔗糖,然而在这些蔗糖底下,警方竟然发现了大量未申报的武器材料。这些武器材料包括了两架苏制“米格-21”战斗机和一个防空导弹雷达系统,重达240吨。
古巴政府迅速声明,这些武器只是运往朝鲜进行维修的废旧物品,维修完成后会被运回古巴。尽管古巴提出了这一解释,船只和船员却被巴拿马当局扣留,联合国也介入了调查。
船长和大副被判定有武器走私罪,但最终,30多名船员被宣告无罪。巴拿马当局在收到约70万美元罚金后,最终决定释放“清川江”号。
这个结果,令金正恩感到满意,认为他有效地处理了这场外交危机,避免了更大的损失。随即,李日圭被提拔,开始在朝鲜外务省担任更为重要的职务。
2016年,他成为了朝鲜外务省中南美事务局的副局长,但权贵子弟们对这个“异类”的排挤从未停止。
一位高官之子在会议上公开质疑他的工作能力,声称他获得的表彰“只是运气使然”。面对这样的羞辱,李日圭只能选择默默忍受。
三年后,他再次被派往古巴,担任参赞一职。表面上看,这是一次晋升,但知情人都明白,这更像是一种变相的“流放”。
在外交系统工作的二十多年里,李日圭亲眼目睹了太多不堪的现实。那些出身显赫的同事们,即便工作能力平平,也能稳步高升;而像他这样靠实力打拼的人,却始终无法真正融入这个圈子。
2019年8月,李日圭计划在古巴开设一间朝鲜餐厅,但由于资金问题,他决定回到平壤申请批准,并寻求一定的资金支持。
他满怀期待地向外务省上级递交申请时,得到的却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暗示——没有一定数额的“疏通费”,这个项目就别想启动。
这对于一个靠工资生活的外交官来说,无异于一记重击。在朝鲜,外交官的工资远低于其他部门的人员,以至于他们常被戏称为“戴领带的乞丐”。
项目申请被无限期搁置,而曾经向他索贿未果的官员们,开始寻找各种借口刁难他。他的工作报告常常被挑剔,一些本该由他经手的外交事务也被转交给其他人处理。明褒暗贬的评价,让他在同事面前难堪不已。
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。2023年,李日圭感觉颈部剧烈疼痛,检查发现是颈椎神经严重受损。
在古巴,由于西方制裁的影响,医疗条件十分有限,很多先进的治疗设备都无法使用。每天,他都要忍受着神经跳动带来的剧烈疼痛,这种痛苦让他几乎无法专注于工作。
他向外务省提出申请,希望能够前往邻国墨西哥接受治疗。墨西哥的医疗条件相对较好,而且路程不远,是一个合理的选择。
这个简单的请求,却在短短24小时内被上级断然否决,没有任何解释,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。
这成为压垮李日圭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在他看来,这已经不仅仅是工作上的打压,而是对他生命的威胁。一个连基本医疗需求都无法得到保障的外交官,还能指望什么?
李日圭的父母和岳父母早已去世,且在朝鲜国内再没有其他亲人,更加坚定了脱北的决心。于是,在为自己和妻儿购买好机票之后,李日圭告知家人他们将前往“国外生活”。
11月初,李日圭开始实施计划。一家三口通过第三国成功抵达韩国,在首尔定居8个月后,李日圭接受了《朝鲜日报》的专访。
在这次长达数小时的访谈中,李日圭详细披露了朝鲜外交官的真实生活状况。他自嘲地说,在朝鲜工作期间,即便是担任外务省中南美事务局副局长兼党组织书记这样的要职,每月的工资只有3000朝元,相当于0.3美元。
在海外工作时,情况稍好一些,但即便是大使的月薪也不过400到1200美元之间,这样的收入在国际外交圈中可以说是微不足道。
李日圭揭露,为了维持基本生活,许多外交官不得不铤而走险。以驻古巴使馆为例,外交官们利用外交特权走私雪茄已成公开的秘密。
每批150到200盒雪茄的走私活动,能为他们带来近两万美元的收入。这些违法行为,在上级眼中是心照不宣的“生存之道”。
表面上的默许背后,各个部门都要求海外工作人员上缴大量的“忠诚金”,有些部门甚至要求每年上缴高达五万美元。
这就形成了一个怪圈:上级默许下属从事非法活动以获取收入,下属则通过这些收入完成上缴任务。在这个过程中,底线不断被突破,原则不断被妥协。
访谈中,李日圭还证实了,负责对美工作的副相韩成烈,因涉嫌当美国间谍而被公开处决一事。
当时,外务省的高级官员们被召集到平壤顺安机场附近的军官学校,亲眼目睹了这一骇人场面。据他所知,许多在场的官员都被这一幕深深震撼,以至于好几天都无法正常进食。
“朝鲜居民比韩国民众更渴望和盼望韩朝统一。原因很简单,因为他们活不下去了。韩流再怎么控制和处罚也毫不收敛。无论是干部还是普通居民,在担心自己孩子的未来时,都觉得他们应该过上更好的生活,而答案只有统一,这是所有人都有的想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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